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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给我们的人生启示,人帮她取姓名,后来有人算命说,取那个名,就是林黛玉的命

红颜早逝就等于活成林黛玉了 她的人生比林黛玉绚烂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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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政对寄居贾府的林黛玉是什么态度...人帮她取姓名,后来有人算命说,取那个名,就是林黛玉的命求黛玉初进贾府的红楼梦剧本

贾政对林黛玉的心态能够那样讲:倘若林黛玉身心健康,性别为男,能给贾政当孩子,大家这名端方严肃认真的政大哥能现场乐掉牙齿。无论你信不信,总之我是信了。可是红楼全球没有倘若,仅有残酷的现实,因此贾政对林黛玉这一才华出众,体质虚弱的小侄女的心态六个字能够归纳。

贾政心痛林黛玉家世:幼时家境贫寒,离乡背井

尽管书里没有明写,可是大家从许多关键点能够看得出,贾政很疼惜小侄女林黛玉。最先,大家从林如海对贾政非常高的点评能够推测,贾政可能是贾府中和林如海贾敏夫妇关系最好是的人。乃至我们可以进一步推论,林如海和贾敏不但将黛玉交给了贾母,更交给了贾政这一较为可靠的小舅,乃至也是有非常大很有可能她们早已事先承诺了宝玉和黛玉的婚姻大事。且看《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山荐西宾接外孙子贾母惜孤女。

红楼梦 里林黛玉人生的被安排

黛玉进荣国府,前往拜访贾政。王夫人因说:“你小舅今日斋戒来到,再见了罢。仅仅有句话叮嘱你:你三个姊妹倒都很好,之后一处读书识字,学针线活,或偶一玩笑话,却都是有个尽让的。贾政毫无疑问了解黛玉今日进家,你看看他都专业给黛玉留有了话,尽管简易但嘱咐的挺全方位,不但给黛玉详细介绍了新小伙伴,还把在荣国府的日常生活日常都分配的清清楚楚。一向没理尘事的政大哥,对这个这个离乡背井,幼年失母的侄子闺女可以说很放在心上了。

可贾政为何偏要这个时候去斋戒呢?这在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依照古时候的礼仪知识,斋戒有可能是寄予自身一个人的追思。那大家何不那样构想一下,贾政实际上是以斋戒之名,寄予对亲妹妹贾敏的追思,顺带帮黛玉报个安全,很有可能他还会继续在佛前跟贾敏叨唠一下:黛玉早已安全赶到家中了,为兄会替你好好照料小孩这类得话。这也是归属于以直报怨的。

此外多讲一两句,贾政这个人实际上很有趣,假如你只把他作为一个呆板端方的封建社会大家长,礼法卫道士看来,就误会了他。贾政实际上是很有情感的一个人,特别是在在看待小孩层面,他真的是一个贾府中最赞的父亲了,可能是他太望子成才了,因此对孩子很严格,可是对女儿们就行太多了。

你看看元春省亲时,他便是一个心痛闺女的父亲,一听元春说“骨肉分离,终无雅趣”,他的泪水然后就上去了,一边武士泪水,一边用最官方网的语言表达,说着最真切的嘱咐,汉语翻译回来就一句:你一直在宫中自身保重身体,好好工作,不必牵挂你和我妈。(妃切忌以政夫妻残年为念。更祈自加爱惜,惟勤慎肃恭以侍上,庶不辜负上垂青隆恩也。)

对探春的婚姻大事也很放在心上,

亲自定了老乡、朋友兼老友家的孩子,百分之百都相互了解,保证质量,尽管是远嫁他乡边境,但也出现意外保护了探春免遭革职拖累。乃至对无人过问的喜迎春他全是唯一一个数次公布抵制贾赦把她嫁给了胡家的人,之后喜迎春回门,他还积极过关注表侄女结婚后过的怎么样。也许贾宝玉那份对惜香怜玉、酒诗放诞的性格,便是基因遗传自贾政也未可知。贾政赏析林黛玉才华:满腹诗书,一身傲骨

如同我上边说的那般,假定林黛玉身心健康,性别为男,也是贾政的儿子,贾政不仅能乐掉牙齿,还能一下子扭曲对孩子严格严肃认真的心态,从此改变成一个慈爱幸福的父亲也或许。为何敢那样推断呢?最先大家讨论一下贾政是啥人:他从小钟爱念书,可是又不喜欢俗务,既没有考入名利,都没有做一个好官的才可以。从他打宝玉的情况下贾母曾咬牙切齿说过:“你觉得经验教训孩子是人丁兴旺,当日你爸爸如何经验教训你去着。”那样的话,大家不会太难猜测,贾政年轻时代很有可能也和宝玉类似,是个钟爱腹有诗书,高傲自大的风流公子。

而他成为荣国府的过上好日子以后,他就把科举考试名利的期待悉数寄予在孩子的身上,起先贾珠,后是宝玉。而他自己不但没有把思绪用在官运上,反倒养了一帮清客陪他一起看书、下象棋、作诗赋词,纵是些文人墨客故作高深的作派。因此一样喜爱念书的贾政针对荣国府第一奇女子——林黛玉这一小侄女其是十分赏析的,不但是赏析她满腹诗书,博学多才,更赏析她一身傲骨,目下无尘。这一份淡泊自许,超然物外,很有可能都是会让贾政长出一份“外甥随舅”的念头来。

贾政并不是王夫人,才不容易考虑到哪些三家族整合资源的肤浅之事,并且他针对薛宝钗皇商之女的真实身份从始至终都十分不满意,后边再聊。创作者尽管没有明写贾政对黛玉的赏析,可是在《红楼梦》第十七回荣国府试才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节一回中贾政给与了潇湘馆非常高的点评。

贾政并不是王夫人,才不容易考虑到哪些三家族整合资源的肤浅之事,并且他针对薛宝钗皇商之女的真实身份从始至终都十分不满意,后边再聊。创作者尽管没有明写贾政对黛玉的赏析,可是在《红楼梦》第十七回荣国府试才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节一回中贾政给与了潇湘馆非常高的点评。

贾政笑道:“这一处倒还行,若能月夜到此窗边念书,也不负虚生一世。”尽管这时黛玉都还没搬入潇湘馆,但这也恰好是曹公常用的万里草灰蛇线的书写,贾政高宽比称赞潇湘馆,其实高宽比称赞的便是潇湘妃子林黛玉。之后黛玉和湘云在凹晶馆联句一回也是写尽了贾政对黛玉才气的称赞和钟爱。湘云夸凹晶馆和凸碧堂名称起得好,黛玉那样跟她说:

实和你觉得罢,这两字或是我拟的呢。因那一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个,也是有存的,也是有删减的,也是有并未拟的。它是之后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子的位于,一并带上去与姐姐瞧了。他又带出去,命给小舅瞧过。殊不知小舅倒喜爱起来,又说:‘早知如此那样,那日该就叫他姐妹一并拟了,岂不有意思。’因此凡我拟的,一字不变都用了。现如今就往凹晶馆看一看。”

尽管从程高本来看贾政是“木石婚缘”较大的拥护者,换句话说他是“天赐良缘”的改革派。可是遗憾,他一个人讲了算不上。在外面,他在工作上一无所成,被大舅哥王子腾狠狠地抑制;以内,他没理俗务,家里实权都握在王夫人手上。而王夫人和薛姨妈一直宣传策划的“天赐良缘”,又得到了宫中贾元春的适用,最让贾政无可奈何的便是贾母也临阵倒戈了。

再再加上林黛玉人体也愈来愈差,宝玉又由于丢失玉痴痴傻傻,闺女元春又忽然突然死亡,自身又被皇上派遣公出江西省,眼见就需要考虑,年老的贾政一时间也是身心疲惫。他不愿错过亲妹妹贾敏的信赖,但又万般无奈,且去看书中贾政在宝玉议亲时的反映:

贾母啜泣着讲到:“我今年八十一岁的人了,你又要做外任去……你这一来到,我所疼的仅有宝玉,偏要的又这病糊里糊涂,还不知道如何呢!……算命师傅说:‘要娶了金命人扶持他,必需冲冲喜才好,要不然惟恐要不了。’因为你不相信这些话,因此教你来商议。你的媳妇儿也在这儿,大家2个也商量商量:或是要宝玉好呢?或是随他去呢?”

贾政陪笑讲到:“……老婆婆既要给他们成家立业,这也是应当的,岂有逆着老婆婆不痛他的理?”“老婆婆这么大年龄,念头儿疼小孙子,做孩子的还敢违拗?老婆婆想法该怎么便如何便是了。”贾政了解自身迫不得已让步了,可是他或是干了最终的斗争,他想争得一点时间,由于他对薛家确实不满意,也许黛玉人体能够转好,就算并不是黛玉,他也不愿让宝玉娶黛玉:贾政又道:“这就是第一层的困难。他亲哥哥(薛蟠)在监里,妹纸如何嫁人?更何况妃的事虽禁不住结婚,宝玉应照已嫁人的亲姐姐,有九个月的功服,这时也难娶媳妇。其次,我的站起日期早已奏明,害怕耽误,近几天怎么办呢?”

可是全部的语言表达全是乏力的,贾母早已为了更好地宝玉病急乱投医,王夫人也担心想太多,因此宝玉就急急忙忙的娶了黛玉。多说无益,贾政早已乏力去改变什么了,他次日一早已启航公出来到,若不是贾母坚持,他临行都不愿见宝玉和黛玉一面。贾政过后都没有顾及黛玉的事儿,很有可能是由于他主动有愧亲妹妹和小侄女,害怕也狠不下心去问,也很有可能他认为终究家里也有贾母在,常常照料黛玉。

而直到他从江西省粮道免职治罪返回荣国府,一进家门口,许多人来拜,王夫人、王熙凤、宝玉黛玉、贾兰等一起来问好。贾政回到家看过一圈,每个人都好,却发觉唯有少了林黛玉,就问王夫人:“为什么今日短了一人?”王夫人知是惦记着黛玉,前因一封家书未报,今日又刚进家,恰好是喜爱,麻烦直告,只说成病着。

王夫人骗贾政自然是怕又激起了宝玉的烦心事,可是这类事怎能瞒得住呢?贾政又说蟠儿的事,王夫人趁便也将黛玉已死得话告知。贾政反吓了一惊,不知不觉中掉下泪来,一声声哀叹。贾政这一番泪如泉涌,一声声哀叹,有对贾敏的内疚,大量的对小侄女黛玉英年早逝的悲痛和痛惜,这也是贾政在本书中不可多得的一次执迷不悔。

说法不准确。

据陈晓旭讲,当年她的母亲在十月怀胎时,曾梦到一位白发老人对她说:你会得一个女儿,你要给她起名“棻”。因为“棻”字在字典里查不到,母亲便给清晨出生的她起了“晓旭”这个名字。陈晓旭长大后听母亲说起此事,便找来各种版本的字典查这个字,最后终于在《辞海》里查到了,是香木的名字。

不知一下这些是否对你有帮助

黛玉进贾府

且说黛玉自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这林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他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自上了轿,进入城中,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那轿夫抬进去,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后面的婆子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婆子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小厮退出,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林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见拜见了外祖母。——此即冷子兴所云之史氏太君,贾赦贾政之母也。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黛玉一一拜见过。贾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贾母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说着,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因问:“常服何药,如何不急为疗治?”黛玉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了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贾母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chī)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kèn)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试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意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说话时,已摆了茶果上来。熙凤亲为捧茶捧果。又见二舅母问他:“月钱放过了不曾?”熙凤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王夫人道:“有没有,什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熙凤道:“这倒是我先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王夫人一笑,点头不语。

当下茶果已撤,贾母命两个老嬷嬷带了黛玉去见两个母舅。时贾赦之妻邢氏忙亦起身,笑回道:“我带了外甥女过去,倒也便(biàn)宜。”贾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过来了。”邢夫人答头了一声“是”字,遂带了黛玉与王夫人作辞,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门,早有众小厮们拉过一辆翠幄(wò)青绸车,邢夫人携了黛玉,坐在上面,众婆子们放下车帘,方命小厮们抬起,拉至宽处,方驾上驯骡,亦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便入一黑油大门中,至仪门前方下来。众小厮退出,方打起车帘,邢夫人搀着黛玉的手,进入院中。黛玉度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花园隔断过来的。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wǔ)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邢夫人让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去请贾赦。一时人来回话说:“老爷说了:‘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倒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姊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黛玉忙站起来,一一听了。再坐一刻,便告辞。邢夫人苦留吃过晚饭去,黛玉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赐去不恭,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邢夫人听说,笑道:“这倒是了。”遂令两三个嬷嬷用方才的车好生送了姑娘过去。于是黛玉告辞。邢夫人送至仪门前,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

一时黛玉进了荣府,下了车。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贾母处不同。黛玉便知这方是正经正内室,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chén)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wěi)彝,一边是玻璃(hǎi)。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zàn)银的字迹,道是: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fǔfú)焕烟霞。

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原来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亦不在这正室,只在这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内。于是老嬷嬷引黛玉进东房门来。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jì),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gū)——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余陈设,自不必细说。老嬷嬷们让黛玉炕上坐,炕沿上却有两个锦褥对设,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只向东边椅子上坐了。本房内的丫鬟忙捧上茶来。黛玉一面吃茶,一面打谅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亦与别家不同。

茶未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王夫人如此说,便知说的是这表兄了。因陪笑道:“舅母说的,可是衔玉所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听见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虽极憨顽,说在姊妹情中极好的。况我来了,自然只和姊妹同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得去沾惹之理?”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yāo)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心里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黛玉一一的都答应着。只见一个丫鬟来回:“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王夫人忙携黛玉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这是你凤姐姐的屋子,回来你好往这里找他来,少什么东西,你只管和他说就是了。”这院门上也有四五个才总角的小厮,都垂手侍立。王夫人遂携黛玉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贾母的后院了。于是,进入后房门,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见王夫人来了,方安设桌椅。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当日林如海教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脾胃。今黛玉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不得不随的,少不得一一改过来,因而接了茶。早见人又捧过漱盂来,黛玉也照样漱了口。盥手毕,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bèi)懒人物,懵懂顽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tāo),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便命:“去见你娘来。”宝玉即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袴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yè)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处,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他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还不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了。”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别论了。

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厨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

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唤作雪雁。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者与了黛玉。外亦如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宝玉之乳母李嬷嬷,并大丫鬟名唤袭人者,陪侍在外面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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