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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说自己盛世白莲啥意思(给我一篇冰心散文)(盛世白莲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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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篇冰心散文读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一至五十页及赏析谁能说说邯郸是怎么来的

一个月以前省城附近有过几天混战。城门关了三天。我家也落过炮弹,大家惊扰了好一阵,又算平安无事了。我们现在又过着太平日子。不过近来我实在疲乏得很,遇到的全是不如意的事情。姑母因五叔在居丧期中将喜儿收房,三叔又不加阻止,心中有些不快,去年重阳在我家遇到四婶与陈姨太吵架,听了些闲言冷语,回家后很不高兴,以后便托病不再来我家。二妹走后,三叔虽不愿将此事对外发表,亦未深加追究,但是他在陈克家面前丢了脸,心中非常不痛快,他常发脾气,身体也不及从前了。我自海儿死后,心中若有所失,胃疾愈而复发,时时扰人,近来更甚,深以为苦。最近事冗心烦,人过于贪懒,因此少给你们写信。二妹给琴妹的信已经看到了。后来又接到三弟和二妹给我的信,讲到剑云病故的事,我和二弟心中都很难过。剑云是现在社会中难得的好人。二妹离家的事全亏他帮忙。倘若他的处境好一点,他也许不会死得这么早。不过我觉得他比我活得有意义,他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情。他不能说是白活。而我呢?……

三婶不时向我打听二妹消息。她得到二妹三次来信,知道你们在外情形,非常高兴。昨日汇上之款即三婶交来嘱我代汇与二妹的。据云三叔心中似有悔意,不过目前仍然做出严厉的样子,不肯让步,也不许人在他面前提起二妹。我想,再过些时候他也许会软下心来。去年婉儿在冯家生了一个儿子,上月带了儿子来给三婶拜生。婉儿人长胖了些,她讲了好些冯乐山一家人的丧德事情,真叫人气死。婉儿真有本事,她居然受得了。她很想念旧主人,她要三妹写信代她问候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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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无聊,百感交集,我想起你们,想起先父母及死去的大嫂、海儿和梅表妹、蕙表妹等,真有生者远而死者别之感……

高觉新写到这里,手微微地抖起来,毛笔的笔锋触到信笺,不曾在纸上划动,却马上离开了。他也不想再写下去。他觉得眼睛花了。

“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道。他好象没有听见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高觉民站在觉新的旁边,把手放在觉新的肩头,同情地说:“你还想那些事情做什么?死了的就让他们死了。你自己身体要紧。”他看见了信笺上面那几行字。

觉新抬起头,他的身子在活动椅上转了一下。他一把抓起觉民的左手紧紧地捏住。他痛苦地对觉民说:“二弟,你叫我怎样办?”

觉民不了解觉新的求助的心情,他只是温和地劝道:“大哥,你不该到现在还是这么激动。这样不过白白苦了你自己。你也太苦了。”

“我是受得苦的,再大的苦我也受得下去,只是他们不该叫我做这件事,”觉新皱紧眉头,用力地说。

“你说的是什么事,大哥?”觉民惊愕地问。

“他们要我续弦,”觉新短短地说。

觉民停了一下,忽然切齿地说:“又是他们。总是他们。”

“他们总不肯放松我,”觉新诉苦般地说。

“这是你自己的事,跟他们有什么相干?”觉民的愤怒略微平静下去,他把这件事情看得并不十分严重,他知道这是可以由他的哥哥自己作主的。他走到觉新对面那把靠窗的藤椅前,坐下来。

“可是他们比我更热心,连妈也这样劝我,他们说再过几个月我的丧服就满了,”觉新自语似地低声说。

“是不是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觉民讥讽地说了这一句。

觉新不回答。他把手帕放进衣袋里。他颓丧地垂着头,眼光似乎停在面前的信笺上。其实他什么字没有看见。在他的眼前晃动的是一些从“过去”里闪出来的淡淡的影子。这些影子都是他十分熟悉的。他想拉住她们,他想用心灵跟她们谈话。

这情形觉民不会了解。但是他也不作声了。他在想另外一些事情。他的思想渐渐地集中到一个年轻女性的丰满的脸庞上。他看见她在对他微笑。

房间不住地往静寂的深渊里落下去。连电灯光也渐渐地黯淡了。月光涂白了玻璃窗,窗帷的淡淡的影子躺在屋角。窗外相当明亮。窗内只有钟摆的单调的响声慢慢地蚕食着时光。觉新偶尔发出一两声吁叹,但是声音也很低微,刚刚送进觉民的耳里就消灭了。

于是汽笛声响起来,永远是那种拉长的尖锐的哀号。觉民吃惊地睁大眼睛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动。觉新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何嫂!”没有听见应声。他便站起来,走到方桌前点燃了清油灯,然后回到活动椅那里坐下。他的眼光又触到了桌上的信笺,他提起笔想写下去。但是电灯光开始变了颜色,纸上的字迹渐渐地模糊起来。他无可如何地叹一口气,又把笔放下,无聊地抬起头望着电灯。电灯完全收敛了它的亮光,灯泡里只剩下一圈红丝,连红丝也在逐渐褪色,终地淡到什么也没有了。清油灯在方桌上孤寂地发亮,照不明整个房间。月光趁机爬进屋里。没有灯光的内房里黑地板上全是树影和窗帷影子,外屋里到处都有月光。

觉民忍耐不住突然站起来,他带了一点悲痛对他的哥哥说:“大哥,你再结一次婚也好。这种日子你怎么能够长久过下去?你太寂寞了!你只有孤零零一个人。”

“这不行,这不行!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不能做这种事!”觉新好象听见了什么不入耳的话,他摇着头拒绝地说。

“但是你一个人过这种日子怎么行?”觉民怜悯地望着哥哥,同情地说。

“我能够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过得了,”觉新忍住眼泪说。方桌上的清油灯突然发出一个低微的叫声熄了。

觉民站起来。他不去点灯。他咬着嘴唇默默地在房里踱了几步。月光把他的眼光引到窗外。那里是一个洁白、安静的境界。芍药,月季,茶花,珠兰和桂树静静地立在清辉下,把它们的影子投在画面似的银白的土地上。他的眼光再往屋内移动。挂着白纱窗帷的玻璃窗非常明亮。觉新的上半身的黑影仿佛就嵌在玻璃上面。他垂着头,神情十分颓丧,坐在那里。

觉民在屋中站住。他注意地看他的哥哥。他忽然觉得哥哥近来憔悴多了,老多了。他不禁想到觉新在这些年中的遭遇。他没有时间细想。许多事情变成一根很结实的绳子,缚住了他,把他拉向他的哥哥。他走到定字台前,把身子靠在写字台的一个角上。他充满友爱地对觉新说:

“大哥,这几年我们太自私了。我们只顾自己。什么事都苦了你。你也应该爱惜你自己才是。我以后一定要给你帮忙。”

觉新一把捏住觉民的手,感动地说:“二弟,我感谢你。我明白你的好意。你自己多多地努力罢。”他灰心地摇摇头:“你不要管我。我是没有希望的了。我知道我的命是这样。”

“你不能相信命,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命运!”觉民热烈地反驳道。

“二弟,是命不是命,我也不能说。不过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几年你们都看见……”觉新无力地答道。

“过去的事我是看见的,现在不要管它。以后的事不能说没有办法,你应该……”

觉民又劝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觉新打断了。觉新摇头苦笑道:

“以后?你看以后我又能够有什么希望?……”

觉民正要说话,却又被人打岔了。这次从门外送进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唤着:“大哥。”觉民知道来的人是谁,便把脸掉向门口看。

门帘一动,随着月光闪进来一个少女的身子。她在外面就听见谈话的声音,掀开门帘却意外地看见房里的黑暗和嵌在光亮的玻璃窗上的两个半身人影。“怎么,你们连灯也不点一个!”她诧异地说。

“灯刚才熄了,”觉新顺口答了一句。他又吩咐觉民:“二弟,你去把灯点起来。”

觉民答应一声,便走到方桌前将灯点燃。

“真奇怪,你们闭着眼睛高谈阔论,”淑华笑说,这时灯刚重燃。房里又有了一点橙黄色的光。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淑华望着她的两个哥哥好奇地问道。

“我们随便谈谈,”觉新支吾地说。淑华也并不追问,她开始说明她的来意:

“大哥,妈要你去。周家枚表弟要‘结亲’了。大舅又要请你帮忙。”

“枚表弟要结婚?”觉新惊疑地问道。

“是。日期还没有定,不过也很快。就要下定了。我觉得大舅真古怪,枚表弟年纪这样小,不好好让他读书,却叫他‘结亲’。听说新娘子今年二十一岁,”淑华不以为然地说。

“枚表弟今年不过十七岁,他跟你同年,”觉民说。

“呸,跟我有什么相干?你把我扯在一起!新娘子跟人同岁,你为什么不说?”淑华对觉民笑道。

“三妹,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嫁给枚表弟,”觉民反唇相讥地说。

“我谅你也不敢!我就不怕!我的事除非我自己答应,什么人都管不着我!”淑华理直气壮地说。

“三爸要管,你怎么办?”觉民冷冷地问道。

“又不是要他嫁人!他连二姐也管不着,还好意思来管我?”淑华生气地大声说。

“轻声点,”觉新在旁边警告道。

“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觉民忽然高兴地称赞道。

觉新站起来,悄然说:“我们走罢,妈在等着。”

“我也去听听,”觉民说。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出房来。

他们走出过道,转一个弯,进了左上房。他们的继母周氏在房里等着他们。她安闲地坐在沙发上,绮霞在旁边捧着一支水烟袋给她装烟。

“老二,你还没有睡觉?”周氏看见觉民跟在觉新的后面,含笑地说了这一句。

“我也来听听。稍微睡晚点,也不要紧,”觉民带笑答道,

大家都坐下了。紫檀木方桌上一盏清油灯给这个房间留下不少的阴影。觉新坐在周氏右边一把紫檀木靠背椅上。在他对面连二柜旁边一个茶几上,“五更鸡”射出来一团红光,罩子上面正托着一把茶壶。

“绮霞,大少爷爱吃酽茶,你把‘五更鸡’上煨的春茶给他倒一杯,”周氏和蔼地吩咐道。

“妈,绮霞要装烟,我自己来。”觉新客气地说,就站了起来。

“明轩,你不要动,”周氏连忙做手势阻止他。她又解释道:“我吃烟,不过混时候,我又没有什么瘾。一个闲得无聊,吃几袋水烟也好。”

“妈说得是,”觉新陪笑道。绮霞把一杯香喷喷的热茶送到觉新面前。

“先前你三婶到我这儿来过。好谈起二姑娘的事情,心里倒有点懊悔。她说她拿了一百块钱托你兑到上海去,这件事三爸还不晓得。三婶说,三爸连二姑娘给他的信看都不看就撕了。究竟是做父亲的人不同……”周氏动着她的小嘴,象吐出珠子一般接连不断地说,她刚刚停顿一下就被淑华接了下去。

“大舅还不是这样!蕙表姐就是活活给他断送了的!现在灵柩还停在庙里头,郑家就不管了,大舅也不想个办法,却只去管枚表弟的亲事,”淑华口快,她不知道顾忌,她感到不平、不快时就坦白地说出来。

周氏不作声。觉新侧头痛苦地瞪了淑华一眼。只有觉民觉得心里畅快。他和淑华彼此会意地对望了一下。

周氏嘘了一口气,对绮霞说:“你也给我倒一杯茶来。”接着她又对觉新兄妹说:“平心而论,三女说的话多少也有点道理。蕙姑娘真可惜。这样一个好女儿倒被她父亲害了。郑家就把她丢在庙里头,存心不下葬,说起来真气人!芸姑娘的命倒好一点,她幸好没有那样顽固的父亲。”她突然换过话题说:“我们再说你们枚表弟的亲事。这回又是你们大舅作主。外婆也拗不过他。不过枚表弟这样年纪结亲,也不算早。”

”但是新娘子比枚表弟大四岁,”觉新兄妹都不赞成她的最后一句话,然而觉新只是唯唯地应着,觉民不过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只有淑华说出这句不满意的话。

“虽说大四岁,不过两张八字倒很合式。批八字的说这门亲事大吉大利,所以外婆也赞成了。我看这回你大舅也许不会做错,”周氏说,她倒象是在替她的哥哥周件涛辩护了。

“妈说的是,”觉新陪笑道。他心里却并不这么想。觉民在旁边轻轻地咳了一声嗽。

“外婆请你明后天去一趟,他们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量。你最好上半天去,下午恐怕你大舅要出门。照你大舅的意思,这门亲事越早一点办成越好。”

“是,我去就是了,”觉新懒洋洋地说。

“妈晓不晓得女家情形怎么样?我总不明白为什么大舅不给枚表弟找一个年纪相当的表弟媳妇?枚表弟现在年纪也不怎么大,又何必这样着急?”淑华仍旧不服气地说。

周氏的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气,她带点责备地对淑华说:“三女,幸亏这儿并没有别人,你小姐家说这种话,给外人听见会笑死了。”

淑华不高兴地噘起嘴,她赌气地说:“妈,我生就这种脾气,别人说我好我坏我都不管。我不明白为什么做小姐就什么话都不能说!”

觉新皱起眉毛,额上立刻现出三两条纹路。他担心淑华的话会使周氏生气,便胆怯地望着周氏。觉民安静地坐在一边,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周氏仿佛听见了不入耳的话,但是她并没有改变脸色。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把淑华看作一个无知的孩子似的,她的声音倒变得温和了:

“三女,你的嘴真不肯让人。你就跟你在上海的三哥一样。怪不得四婶、五婶她们在背地说你闲话。连我现在也没法对付你。”

“三妹这种脾气究竟不大好。凡事能让人一点总是好的。最好我们这一房的人不要给人家抓住说闲话的把柄,”觉新顺着周氏的口气说。

周氏听见觉新的话自然满意。不过她看见淑华微微地摇摇头,张开口要争辩,她刚听见淑华说出一个“我”字,连忙用别的话来打岔道:

“其实三女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出这种话总不大好,虽说现在的人比从前开通多了。我从前在家做小姐的时候,那才苦死人。枚表弟一年四季都带着病容,如果他的亲事再弄得不好,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那些象滚着的珠子似的话突然停住了。她端起放在旁边春凳上的茶杯,喝了两口茶,又继续说下去:“你大舅这个人古板得很。简直是说不通。这一回冯家小姐又是他看上的。新娘子的父亲是你大舅的朋友。大舅最钦佩冯家的道德学问。听说新娘子的叔祖父很出名。”

“冯家?”觉民惊疑地自语道,他马上就猜到新娘子是什么人了。觉新掉头看了他一眼。觉新也猜到了新娘子是谁,便回过头去,继续听周氏讲话。绮霞坐在床前踏脚凳上,她也专心地在一边倾听。

“大舅倒是一说就答应了。他还说这是求之不得机会。外婆起初不赞成,可是她拗不过大舅,后来看见八字不错,也就不说话了。”

“八字是靠不住的,全是鬼话,不知道害过了多少人!”觉民忍耐不住终于吐出他的不满来。

“我看枚表弟一定有病,早婚对他不见得有好处,”觉新接下去说。

“是,枚表弟一定有肺病,”淑华说。

“你快不要提起肺病的话,”周氏连忙摆着手说,“有一次大舅母说起枚表弟常常咳嗽,叫他到平安桥医院去看看有没有肺病,就被大舅骂了一顿。大舅还说,蕙姑娘明明是西医害死的。这些事情说起来叫人很难相信。我也不知道八字可靠不可靠,不过我相信命运是实在的。什么事都有一个定数。”她说出

定数两个字就把一切不快意的事全放在一声叹息里吐出去了。她觉得心里畅快了些。

“我真不明白大舅心里是怎么想的!”淑华仍然气愤地说。

“三女,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多谈只有叫人心烦,我还有别的话跟你大哥商量,”周氏不耐烦地阻止道。“明轩,你自己的事情怎样安排?刚才三婶来还谈起过。”

“我么,”觉新不提防会说到他自己身上,仓卒间只说出两个字,过后他略带为难的样子答道:“我看可以从缓,我现在不忍心想到这种事情,而且我还没有满服。”

“刚才三婶还说三爸要我来劝劝你,说你是承重孙,你们这一辈弟兄又不多,你现在丧服也快满了……”周氏并没有看见觉新的脸部表情,也不曾留心他的声调,她不知道她的话在他的心上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她只顾说自己的话。

“妈,我都知道。不过现在还想到瑞珏。我不忍心想续弦的事。况且我已经害了几个好好的人,我不能够再……”觉新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了。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不等周氏说完就迸出哭声来,呜咽地说了上面的话。

觉民站起来。他同情地用温和的声音对觉新说:“大哥,你还是回去睡觉罢。你今晚上太激动了。你何必伤心。”

“我不要紧,我不要紧,”觉新一面揩眼泪,一面抽泣地说。

“明轩,你早点睡觉也好。老二,你陪你大哥回去,你好好地安慰安慰他,”周氏关心地叮嘱觉民道。

觉民应了一声。他走到觉新面前,小声对觉新说:“大哥,我们走罢。”觉新经他一再催促才站起来,向周氏招呼一下,便垂下头跟着觉民走出房门去了。

“绮霞,你再来给我装几袋烟,”周氏看见觉新的背影消失了,她感到一种莫名的郁闷,便顺口吩咐道。

觉新回到房里又在信上续写道:

枚表弟快要结婚了,这又是大舅一个人的意思。新娘比他大四岁,就是冯家小姐。

近几日来,我终日如醉如痴,时时流泪。而蕙表妹之事尤令人寒心。蕙表妹死后,即寄殡在距城二十余里的莲花庵,简直无人照管。郑家至今尚无安葬的意思,大舅也置之不问。今年清明我命老赵出城与她烧了两口箱子,两扎金银锭。老赵回来述说一切,令人十分悲愤。外婆她们虽然也不满意郑家这种做法,但是大舅不肯作主出来交涉,外婆也拿他没有办法。蕙表妹真可怜,死后也无葬身之地。二妹和她素来要好,听见这个消息一定很难受……

他没有提到他自己的事。

星期日早晨觉民拿着一本书到花园里去。他走进外门看见觉新和淑华两人在前面走,三房的婢女翠环跟在后面。他便唤一声:“三妹。”

淑华立刻停下来,掉转身问道:“什么事?”觉新只回头一看,便继续往前面走了。翠环也跟着他走进花园内门里去。

觉民笑着对淑华说:“你今天好早。”

淑华噗嗤笑起来。她说:“二哥,你不要挖苦我。九点多了,你还说早?”

“九点多了?大哥不是要到外婆那儿去吗?怎么现在还到花园里去?”

“你不晓得?花园里头出了事情……”淑华刚说了两句,忽然看见一个人从里面飞奔出来。这是她的堂兄弟觉英。他跑得满头是汗,头发散乱。她大声唤道:“四弟!”但是他不理她,仍旧向着外门跑去。

觉民跨了一大步,伸过他的结实有力的手一把将觉英的膀子抓住。他板起面孔责问道:“三姐喊你,你为什么不应一声?”

觉英挣不脱觉民的手,便站住,陪笑道:“我没有听见。”

“呸,”淑华啐了他一口。“你又不是聋子,为什么听不见?告诉你,你少神气点。你近来太没有规矩了。等一会儿我告诉三爸打你。”

“三姐,我实在没有听见。我下次再不敢这样。你不要告诉爹好不好?”觉英带着满面狡诈的表情对淑华道歉似地说。

“我问你,你从哪儿来?三爸在做什么?”淑华看见觉英软下来,她很得意,便问道。

“高忠偷了水阁里头的字画,”觉英卖弄似地说。他又侧头看了觉民一眼,讥讽道:“二哥,你不要拉住我好不好?你老哥子也真不嫌麻烦。”他对觉民动了动眼睛。

觉民不大高兴地松开手,觉英马上将身子一转,纵身一跳,就离开了他们有三四步的光景。他们惊愕地望着他。他再一跳,便到了花园外门口。他对他们做了一个鬼脸,露出舌头又缩回去。他得意地对他们说:“我不怕,你们尽管告诉爹。讲什么规矩!我们公馆里头哪个配讲规矩?怪不得姑妈看不惯不来了。没有一个人配管我。三姐,你放明白点,你将来横竖不是高家的人。”

“四弟,你说什么?看我撕掉你的嘴!”淑华生起气来大声叱道。

“三姐,我就说你!请你来撕罢。我正嫌有一张嘴多了好些麻烦,”觉英喜皮笑脸地说。

“好,我们去见三爸去!”淑华威胁地说。

“去就去!我难道还害怕?爹不会打我的。爹晓得打骂都改不掉我的脾气,他反倒喜欢起我来了,”觉英挑战似地说。他看见淑华站住不走,反而走下石阶,用话来激她:“去嘛,快去嘛!哪个不去不算人!”

淑华气红了脸,竖起眉毛骂道:“真不要脸!我今天一定要拉你去。三爸不打你,我自己也会打,我请二哥帮我打。”她说着,就向觉英走去。觉英看见淑华真的走过来,快要走到他面前。他忽然噗嗤一笑,转身就跑,连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出花园门外不见了。

“二哥,你看,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三爸也不好好地打他一顿,他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淑华又气又笑地对觉民说。

“打也没有用。他受的教育是这样。三爸不准他进学堂读书,让他整天在家里鬼混。说是在书房里读书,你看他几时在书房里坐过!二妹走后,三爸倒真的有点喜欢他。这样一来更糟了。好好一个年轻人就这样地糟蹋了,”觉民感慨地说。

“二哥,哪个要听你的长篇大论!你刚才也不帮我骂他几句。三爸不喜欢二姐,倒喜欢他,真是瞎了眼睛!真气死人!我要把四弟打一顿才甘心,”淑华埋怨觉民说。

“走罢。多说他做什么!你打了他你自己倒痛快,不过又该大哥倒楣。你要晓得二妹是女儿,四弟是儿子!”觉民带了点不愉快的调子劝道。

“你说得不对,难道女儿就不是人?”淑华生气地驳了一句,也就跟着觉民往前面走了。她一面走,一面在想,走了几步,她忽然苦恼地说:“大哥真不该。什么事都给他揽去。东也认错,西也陪礼,跟他不相干的事他也认错,弄得我们一举一动都不方便!”

“你不晓得这就叫做‘作揖主义’。大哥说,靠了他这个‘作揖主义’我们这一房人才过得了安静日子,”觉民冷冷地说着反话。

“什么叫‘作揖主义’?我不懂。不如说是向众人磕头更对,”淑华也不管觉民说的是反话还是正面话,她不服气地说。“我就不靠他磕头过日子。他倒给我添麻烦。他在无论哪个面前都低头。无论什么事他都说好。这回枚表弟的事情又该他管。

“每次总少不了他。不过我的事情他多半不敢帮忙,”觉民接口说道。“你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敢帮忙?”淑华惊诧地问。

“我同琴的事,”觉民略带一点焦虑地说。但是他马上又换了语气加一句:“不过他不帮忙,我也不怕。”

“这回他一定会帮忙。大哥也很喜欢琴姐,我们都喜欢琴姐,”淑华不假思索地说。她看见觉民不作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说:“不过四婶、五婶她们不大高兴琴姐,三爸也不见得高兴她。”

“那不用说。凡是我们做的事,四婶她们一定不高兴。三爸更看不惯我们这一辈不读古书的年轻人,”觉民说到这里,忽然生起气来。他的焦虑倒渐渐地消散了。他觉得他有力量跟那些人斗争,他相信他一定会得到胜利。

他们走进了梅林,正向着湖滨走去。他们的眼前突然一亮,那个躲在云堆里的太阳露出脸来,地上立刻现出不少明亮的点子。树叶给他们遮住了阳光。他们只听见小鸟在树上鸣啭。

“看不惯就让他们看不惯!”淑华气愤不平地说,“他们越是讨厌我,我越是要叫他们讨厌。我最恨那种人,整天就在背后说人家闲话,有话又不敢当面说。我是想到什么就说”

“那不是四妹吗?她在这儿做什么?”觉民看见他的堂妹淑贞一个人立在湖畔,便打断了淑华的话,诧异地说。

“是她,我去喊她,”淑华接口说道。她便撇下觉民,急急地走到前面去。她走到湖滨连忙叫一声:“四妹。”

淑贞回头一看,亲热地唤一声:“三姐,”马上走到淑华的身边来。她又带悲声地唤道:“三姐。”话在喉管里被堵住了。她的瘦小的身子里似乎装满千言万语,等着一个机会来倾吐。但是她说不出话,只能够紧紧地抱住淑华。

觉民赶上来了。他看见这情形,默默地皱着眉头。

“四妹,什么事?你为什么这样难过?”淑华同情地问道。

“妈前天晚上因为‘礼拜一’的事情跟爹吵架,爹赌气走了,两晚上都没有回来……”淑贞抽泣地说。

“那么,五婶就拿你出气是不是?”觉民在旁边插嘴问道,他明白又是那同样的事情。

“昨晚上妈把我骂到半夜,”淑贞哭着答道。

“骂你?你又没有惹到她!”淑华不平地说。

“妈怪我不是一个男子。她说她受爹的气都是我带给她的,”淑贞老老实实地说。

“这又不是你的错!她自己为什么不象喜儿那样生个小弟弟出来?她不该总是欺负女儿!她既然望你将来替她出气,为什么又不让你多读几年书?真正岂有此理!”淑华气愤地说。

“三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该我一个人过这种日子?你告诉我,为什么单单该我一个人受罪?”淑贞伤心地哭诉道。

“四妹,你不要这样伤心,以后总有办法,”淑华没法回答淑贞的疑问,她只能用这样的话劝慰淑贞。

觉民默默地看了淑贞两眼。他又把眼光从淑贞的身上掉开,去看面前的湖水。水非常明亮,水里有蓝天,有白云,有红日。水里有个广大的世界。他不禁痛苦地想:为什么仍旧有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他们献出了那么多的牺牲以后,今天还得不到安宁?淑华的声音把他的思路打断了。

“我真恨,恨我不生在古时候!我可以拿支枪拿把刀开辟出一个新世界来。我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你,”淑华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幼稚的思想使得觉民微微地发笑了。这是旧小说的影响《镜花缘》,《施公案》,《三门街》,《七侠五义》;颜紫绡,张桂兰,楚云,还有许多理想的人物,这都是些云端上的影子,不会活在这样的世界中。她是在做梦。这样的一个少女就把她的希望寄托在渺茫的梦上。他这样一想便觉得没有什么可笑的理由了。他心里更加不舒服。他怜悯地说:“这是痴想,有什么用处?”

“难道你又有别的好办法?”淑华赌气地反问道。

“你还不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觉民暗示地说。

“这也是空话,”淑华抢白道。“对四妹你又有什么办法帮忙她?”她把眼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逼着问。

觉民一时语塞。但是他并不带一点窘相,过了片刻他便说:“我们可以慢慢地设法。”

“四妹,你不要难过,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儿设法,”淑华勉强用这样的话安慰淑贞道。“你把眼泪揩干?/div>

繁星闪烁着——

深蓝的太空

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

沉默中

微光里

他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

童年呵!

是梦中的真

是真中的梦

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万顷的颤动——

深黑的岛边

月儿上来了

生之源

死之所!

小弟第呵!

我灵魂中三颗光明喜乐的星

温柔的

无可言说的

灵魂深处的孩子呵!

黑暗

怎样幽深的描画呢

心灵的深深处

宇宙的深深处

灿烂光中的休息处

镜子

对面照着

反面觉得不自然

不如翻转过去好

醒着的

只有孤愤的人罢!

听声声算命的锣儿

敲破世人的命运

残花缀在繁枝上

鸟儿飞去了

撒得落红满地——

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么

梦儿是最瞒不过的呵!

清清楚楚的

诚诚实实的

告诉了

你自己灵魂里的密意和隐忧

嫩绿的芽儿

和青年说

"发展你自己!"

谈白的花儿

和青年说

"贡献你自己!"

深红的果儿

和青年说

"牺牲你自己!"

一一

无限的神秘

何处寻他

微笑之后

言语之前

便是无限的神秘了

一二

人类呵!

相爱罢

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

甸着同一的归宿

一三

一角的城墙

蔚蓝的天

极目的苍茫无际——

即此便是天上一人间

一四

我们都是自然的婴儿

卧在宇宙的摇篮里

一五

小孩子!

你可以进我的园

你不要摘我的花——

看玫瑰的刺儿

刺伤了你的手

一六

青年人呵!

为着后来的回亿

小心着意的描你现在的图画

一七

我的朋友!

为什么说我"默默"呢

世间原有些作为

超乎语言文字以外

一八

文学家呵!

着意的撒下你的种子去

随时随地要发现你的果实

一九

我的心

孤舟似的

穿过了起伏不定的时间的海

幸福的花枝

在命运的神的手里

寻觅着要付与完全的人

二一

窗外的琴弦拨动了

我的心呵!

怎只深深的绕在余音里

是无限的树声

是无限的月明

二二

生离——

是朦胧的月日

死别——

是憔悴的落花

二三

心灵的灯

在寂静中光明

在热闹中熄灭

二四

向日葵对那些未见过白莲的人

承认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白莲出水了

向日葵低下头了

她亭亭的傲骨

分别了自己

二五

死呵!

起来颂扬他

是沉默的终归

是永远的安息

二六

高峻的山巅

深阔的海上——

是冰冷的心

是热烈的泪

可怜微小的人呵!

二七

诗人

是世界幻想上最大的快乐

也是事实中最深的失望

二八

故乡的海波呵!

你那飞溅的浪花

从前怎样一滴一滴的敲我的盘石

现在也怎样一滴一滴的敲我的心弦

二九

我的朋友

对不住你

我所能付与的慰安

只是严冷的微笑

光阴难道就这般的过去么

除却缥渺的思想之外

一事无成!

三一

家是最不情的——

人们的泪珠

便是他的收成

三二

玫瑰花的剌

是攀摘的人的嗔恨

是她自己的慰乐

三三

母亲呵!

撇开你的忧愁

容我沉酣在你的怀里

只有你是我灵魂的安顿

三四

创造新陆地的

不是那滚滚的波浪

却是他底下细小的泥沙

三五

万千的天使

要起来歌颂小孩子

小孩子!

他细小的身躯里

含着伟大的灵魂

三六

阳光穿进石隙里

和极小的刺果说

"借我的力量伸出头来罢

解放了你幽囚的自己!"

树干儿穿出来了

坚固的盘石

裂成两半了

2006-2-24 19:40回复

最爱就是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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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三七

艺术家呵!

体和世人

难道终久的隔着一重光明之雾

三八

井栏上

听潺潺山下的河流——

料峭的天风

吹着头发

天边——地上

一回头又添了几颗光明

是星儿

还是灯儿

三九

梦初醒处

山下几叠的云衾里

瞥见了光明的她

朝阳呵!

临别的你

已是堪怜

怎似如今重见!

我的朋友!

你不要轻信我

贻你以无限的烦恼

我只是受思潮驱使的弱者阿!

四—

夜已深了

我的心门要开着——

一个浮踪的旅客

思想的神

在不意中要临到了

四二

云彩在天空中

人在地面上

思想被事实禁锢住

便是一切苦痛的根源

四三

真理

在婴儿的沉默中

不在聪明人的辩论里

四四

自然呵!

请你容我只问一句话

一句郑重的话

我不曾错解了你么

四五

言论的花儿

开的愈大

行为的果子

结得愈小

四六

做饭上的蜡烛

依旧照着罢!

反复的调儿

弹再一阕罢!

等候着

远别的弟弟

从夜色里要到门前了

四七

儿时的朋友

海波呵

山影呵

灿烂的晚霞呵

悲壮的喇叭呵

我们如今是疏远了么

四八

弱小的草呵!

骄傲些罢

只有你普遍的装点了世界

四九

零碎的诗句

是学海中的一点浪花罢

然而他们是光明闪烁的

繁星般嵌在心灵的天空里

不恒的情绪

要迎接他么

他能涌出意外的思潮

要创造神奇的文字

五—

常人的批评和断定

好像一群瞎子

在云外推测着月明

五二

轨道旁的花儿和石子!

只这一秒的时间里

我和你

是无限之生中的偶遇

也是无限之生中的永别

再来时

万千同类中

何处更寻你

五三

我的心呵!

警醒着

不要卷在虚无的旋涡里!

五四

我的朋友!

起来罢

晨光来了

要洗你的隔夜的灵魂

五五

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五六

夜中的雨

丝丝的织就了诗人的情绪

五七

冷静的心

在任何环境里

都能建立了更深徽的世界

五八

不要羡慕小孩子

他们的知识都在后头呢

烦闷也已经隐隐的来了

五九

谁信一个小"心"的呜咽

颤动了世界

然而他是灵魂海中的一滴

轻云淡月的影里

风吹树梢——

你要在那时创造你的人格

六一

风呵!

不要吹灭我手中的蜡烛

我的家远在这黑暗长途的尽处

六二

最沉默的一刹那顷

是提笔之后

下笔之前

六三

指点我罢

我的朋友!

我是横海的燕子

要寻觅隔水的窝巢

六四

聪明人!

要提防的是

忧郁时的文字

愉快时的言语

六五

造物者呵!

谁能追综你的笔意呢

百千万幅图画

每晚窗外的落日

六六

深林里的黄昏

是第一次么

又好似是几时经历过

六七

渔娃!

可知道人羡慕你

终身的生涯

是在万顷柔波之上

六八

诗人呵!

缄默罢

写不出来的

是绝对的美

六九

春天的早晨

怎样的可爱呢!

融洽的风

强扬的衣袖

静悄的心情

空中的鸟!

何必和笼里的同伴争噪呢

你自有你的天地

七一

这些事——

是永不漫灭的回忆

月明的园中

藤萝的叶下

母亲的膝上

七二

西山呵!

别了!

我不忍离开你

但我苦亿我的母亲

七三

无聊的文字

抛在炉里

也化作无聊的火光

七四

婴几

是伟大的诗人

在不完全的言语中

吐出最完全的诗句

七五

父亲呵!

出来坐在月明里

我要听你说你的海

七六

月明之夜的梦呵!

远呢

近呢

但我们只这般不言语

听——听

这微击心弦的声!

眼前光雾万重

柔波如醉呵!

沉——沉

七七

小盘石呵!

坚固些罢

准备着前后相催的波浪!

七八

真正的同情

在忧愁的时候

不在快乐的期间

七九

早晨的波浪

已经过去了

晚来的潮水

又是一般的声音

母亲呵!

我的头发

披在你的膝上

这就是你付与我的万缕柔丝

八一

深夜!

请你容疲乏的我

放下笔来

和你有少时寂静的接触

八二

这问题很难回答呵

我的朋友!

什么可以点缀了你的生活

八三

小弟弟!

你恼我么

灯影下

我只管以无稽的故事

来骗取你

绯红的笑颊

凝注的双眸

八四

寂寞呵!

多少心灵的舟

在你软光中浮泛

八五

父亲呵!

我愿意我的心

像你的佩刀

这般的寒生秋水!

八六

月儿越近

影儿越浓

生命也是这般的真实么

八七

初识的海中

神秘的礁石上

处处闪烁着怀疑的灯光呢

感谢你指示我

生命的舟难行的路!

八八

冠冕

是暂时的光辉

是永久的束缚

八九

花儿低低的对看花的人说

"少顾念我罢

我的朋友!

让我自己安静着

开放着

你们的爱

是我的烦扰

坐久了

推窗看海罢!

将无边感慨

都付与天际微波

九一

命运!

难道聪明也抵抗不了你

生——死

都挟带着你的权威

九二

朝露还串珠般呢!

去也——

风冷衣单

何曾人到烦乱的心

朦胧里数着晓星

怪驴儿太慢

山道太长——

梦儿欺枉了我

母亲何曾病了

归来也——

辔儿缓了

阳光正好

野花如笑

看朦陇晓色

隐着山门

九三

我的心呵!

是你驱使我呢

还是我驱使你

九四

我知道了

时间呵!

你正一分一分的

消磨我青年的光阴!

九五

人从枝上折下花儿来

供在瓶里——

到结果的时候

却对着空枝叹息

九六

影儿落在水里

句儿落在心里

都一般无痕迹

九七

是真的么

人的心只是一个琴匣

不住的唱着反复的音调!

九八

青年人!

信你自己罢!

只有你自己是真实的

也只有你能创造你自己

九九

我们是生在海舟上的婴儿

不知道

先从何处来

要向何处去

夜半——

宇宙的睡梦正浓呢!

独醒的我

可是梦中的人物

一一

弟弟呵!

似乎我不应勉强着憨嬉的你

来平分我孤寂的时间

一二

小小的花

也想抬起头来

感谢春光的爱——

然而深厚的恩慈

反使他终于沉默

母亲呵!

你是那春光么

一三

时间!

现在的我

太对不住你么

然而我所抛撇的是暂时的

我所寻求的是永远的

一四

窗外人说桂花开了

总引起清绝的回忆

一年一度

中秋节的前三日

一五

灯呵!

感谢你忽然灭了

在不思索的挥写里

替我匀出了思索的时间

一六

老年人对小孩子说

"流泪罢

叹息罢

世界多么无味呵!"

小孩子笑着说

"饶恕我

先生!

我不会设想我所未经过的事"

小孩子对老年人说

"笑罢

跳罢

世界多么有趣呵!"

老年人叹着说

"原谅我

孩子!

我不忍回忆我所已经过的事"

一七

我的朋友!

珍重些罢

不要把心灵中的珠儿

抛在难起波澜的大海里

一八

心是冷的

泪是热的

心——凝固了世界

泪——温柔了世界

一九

漫天的思想

收合了来罢!

你的中心点

你的结晶

要作我的南针

一一

青年人呵!

你要和老年人比起来

就知道你的烦闷

是温柔的

一一一

太单调了么

琴儿

我原谅你!

你的弦

本弹不出笛几的声音

一一二

古人呵!

你已经欺哄了我

不要引导我再欺哄后人

一一三

父亲呵!

我怎样的爱你

也怎样爱你的海

一一四

"家'么

我不知道

但烦闷一一忧愁

都在此中融化消灭

一一五

笔在手里

句在心里

只是百无安顿处——

远远地却引起钟声!

一一六

海波不住的问着岩石

岩石永久沉默着不曾回答

然而他这沉默

已经过百千万回的思索

一一七

小茅棚

菊花的顶子——

在那里

要感出宇宙的独立!

一一八

故乡!

何堪遥望

何时归去呢

白发的祖父

不在我们的园里了!

一一九

谢谢你

我的琴儿!

月明人静中

为我颂赞了自然

一二

母亲呵!

这零碎的篇儿

你能看一看么

这些字

在没有我以前

已隐藏在你的心怀里

一二一

露珠

宁可在深夜中

和寒花作伴——

却不容那灿烂的朝阳

给她丝毫暖意

一二二

我的朋友!

真理是什么

感谢你指示我

然而我的问题

不容人来解答

一二三

天上的玫瑰

红到梦魂里

天上的松枝

青到梦魂里

天上的文字

却写不到梦魂里

一二四

"缺憾呵!

"完全"需要你

在无数的你中

衬托出他来

一二五

蜜蜂

是能溶化的作家

从百花里吸出不同的香计来

酿成他独创的甜蜜

一二六

荡漾的是小舟么

青翠的是岛山么

蔚蓝的是大海么

我的朋友!

重来的我

何忍怀疑你

只因我屡次受了梦儿的欺枉

一二七

流星

飞走天空

可能有一秒时的凝望

然而这一瞥的光明

已长久遗留在人的心怀里

一二八

澎湃的海涛

沉黑的山影——

夜已深了

不出去罢

看呵!

一星灯火里

军人的父亲

独立在旗台上

一二九

倘若世间没有风和雨

这技上繁花

又归何处

只惹得人心生烦厌

一三

希望那无希望的事实

解答那难解答的问题

便是青年的自杀!

一三一

大海呵!

那一颗星没有光

那一朵花没有香

那一次我的思潮里

没有你波涛的清响

一三二

我的心呵!

你昨天告诉我

世界是欢乐的

今天又告诉我

世界是失望的

明天的言语

又是什么

教我如何相信你!

一三三

我的朋友!

未免太忧愁了么

"死"的泉水

是笔尖下最后的一滴

一三四

怎能忘却

夏之夜

明月下

幽栏独倚

勒红的莲花

深绿的荷盖

缟白的衣裳!

一三五

我的朋友!

你曾登过高山么

你曾临过大海么

在那里

是否只有寂寥

只有"自然"无语

你的心中

是欢愉还是凄楚

一三六

风雨后——

花儿的芬劳过去了

花儿的颜色过去了

果儿沉默的在枝上悬着

花的价值

要因着果儿而定了!

一三七

聪明人!

抛弃你手里幻想的花罢!

她只是虚无缥渺的

反分却你眼底春光

一三八

夏之夜

凉风起了!

襟上兰花气息

绕到梦魂深处

一三九

虽然为着影儿相印

我的朋友!

你宁可对模糊的镜子

不要照澄澈的深潭

她是属于自然的!

一四

小小的命运

每日的转移青年

命运是觉得有趣了

然而青年多么可怜刚

一四一

思想

只容心中游漾

刚拿起笔来

神趣便飞去了

一四二

一夜——

听窗外风声

可知道寄身山巅

烛影摇摇

影儿怎的这般清冷

似这般山河如墨

只是无眠——

一四三

心潮向后涌着

时间向前走着

青年的烦闷

便在这交流的旋涡里

一四四

塔边

花底

微风吹着发儿

是冷也何曾冷!

这古院——

这黄昏——

这丝丝诗意——

绕住了斜阳和我

一四五

心弦呵!

弹起来罢——

让记亿的女神

和着你调儿跳舞

一四六

文字

开了矫情的水闸

听同情的泉水

深深地交流

一四七

将来

明媚的湖光里

可有个矗立的碑

怎敢这般沉默着——想

一四八

只这一枝笔儿

拿得起

放得下

是无限的自然!

一四九

无月的中秋夜

是怎样的耐人寻味呢!

隔着层云

隐着清光

一五

独坐——

山下泾云起了

更隔院断续的清磬

这样黄昏

这般微雨

只做就些儿调怅

一五一

智慧的女儿!

向前迎住罢

"烦闷'来了

要败坏你永久的工程

一五二

我的朋友!

不要任凭文字困苦你

文字是人做的

人不是文字做的

一五三

是怜爱

是温柔

是忧愁——

这仰天的慈像

融化了我陈结的心泉

一五四

总怕听天外的翅声——

小小的鸟呵!

羽翼长成

你要飞向何处

一五五

白的花胜似绿的叶

浓的洒不如淡的茶

一五六

清晓的江头

白雾

是江南天气

雨儿来了——

我只知道有蔚蓝的海

却原来还有碧绿的江

这是我父母之乡!

一五七

因着世人的临照

只可以拂拭镜上的尘埃

却不能增加月儿的光亮

一五八

我的朋友!

雪花飞了

我要写你心里的诗

一五九

毋亲呵!

天上的风雨来了

鸟儿躲到他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

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一六

聪明人!

文字是空洞的

言语是虚伪的

你要引导你的朋友

只在你

自然流露的行为上!

一六一

大海的水

是不能温热的

孤傲的心

是不能软化的

一六二

青松技

红灯彩

和那柔曼的歌声——

感谢你付与我

寂静里的光明

一六三

片片的云影

也似零碎的思想么

然而难将记忆的本儿

将他写起

一六四

我的朋友!

别了

我把最后一页

留与你们!

■邯郸地名来历考初探

邯郸这座古老的城市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7000多年前,磁山先人就在这里创下了辉煌文明,据有关资料记载,邯郸仅建城历史就有3000多年,历代相沿,几度兴衰,但其名未曾改动过,尤其解放后,在短短几十年,邯郸凭借着自身博厚的文化底蕴,又有了飞跃性的发展,再度复兴。使邯郸由原县级城市晋升为当今的大城市。城市的发展,为邯郸各个时期文化的相互融合、研究、弘扬方面创造了便利的条件。磁山文化、太极文化、梦文化、北朝文化及隋唐宋文化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挖掘、研究、宣传,使邯郸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让世界认识邯郸,了解邯郸,走进邯郸,发展邯郸,研究邯郸。

研究邯郸,是从不同的领域去研究。邯郸地名的来历同样也成为一些专家、学者的研究课题。

其实,邯郸地名来历的探讨,自古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是间断的、不系统的、相互不衔接的罢了。下面我们就几种具有代表性的说法做一列举。

邯郸地名最早见于《春秋谷梁传》:“织絇(音渠)邯郸,终身不言卫”。是说公元前546年,卫国发生内乱,卫献公因故杀了大夫宁喜,宁喜的同伙卫献公的弟弟鱄(音专)便逃离卫国,来到邯郸。这是历史文献中对邯郸的最早记载。

在《史记·殷本纪》中也有“益关沙丘苑台”的记载。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考释沙丘台引《竹书纪年》中说:“自盘庚徙殷至纣之灭二百五十三年,更不徙都,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距邯郸及沙丘,皆为离宫别馆”。是说自商朝的纣王祖先盘庚迁都至殷(今河南安阳小屯)到纣王时殷朝灭亡,在长达253年间再未迁都;纣王时期又逐渐扩大都城,南至朝歌(今河南淇县),北至邯郸及沙丘,到处都建了离宫别殿。殷纣王统治时期大约在公元前11世纪,由此可见早在3000多年前邯郸地名就已存在。

邯郸名称的来历,椐《汉书》注者张晏解释:“邯郸山在东城下。单,尽也。城廓从邑,故加邑云”。

近代有位专家,将邯郸的名称来历解释为:此城内有座山,名邯山。邯郸由此而得名。

还有位近代学者,将邯郸的名称来历解释为:邯字的甘字边,是旦的反写。日以出升过于地平线曰旦;而日未过地平线曰甘。甘的日随未过地平线,但日的光辉以照射过地平线,说明日即将升起。郸字的单字边,是地平线上有一块肥沃的田原,田字上面的两点是象征着田地生长着茂盛的谷稷和青草。邯郸两字的耳字旁,是象征着这块土地上人丁兴旺,牛羊成群。总起来说,邯郸是太阳即将升起,阳光照耀在这块人丁兴旺,牛羊成群的肥沃土地上。

笔者认为,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他们名称的来历不外乎以地理特征、标志性建筑、动植物、愿望和理想、重要人物姓名、姓氏等来取名的。

以地理特征取名的,如道东堡、道西堡、西河坡村、东河坡村、山前村、山后村等;以标志性建筑取名的,如塔东镇、塔西镇、衙南庄、衙北庄等;以动植物取名的,如杏花村、桃园庄、狮子岭、老虎坡等;以愿望和理想取名的,如顺阖庄、和平庄等;以重要人物姓名取名的,如左权县、罗成村等。当然还有以别的形式取名的,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我个人认为,邯郸市和石家庄市、张家口市一样,都是以姓氏取名的。

尽管现在在百家姓里查不到邯郸这个姓氏,但过去是有邯郸这个姓氏的,邯郸是一个复姓。在过去,每个人不但有姓,同时还有氏。姓与氏是两回事,自隋唐以后,姓与氏合二为一,有的将姓为姓而继承下来;也有的将氏为姓继承下来。比如:据有关资料记载,现在武姓,在过去姓姬,氏武。从隋唐以后,这一支就一分为二了,一支以姓为姓,姓姬;一支以氏为姓,姓武;同样也有许多复姓拆开来继承的;同时也有许多姓氏演变成其他姓氏传袭下来。具体到邯郸这个姓,是迁居他地,还是象人们所讲的拆开来姓,或者是演变为其他姓氏,目前还不得而知。但邯郸原来是一个复姓是毫无疑问的。

班固所著的《在昔篇》中有过对“邯郸淳”其人做过记述;吴下王、鼎大错所撰写的《在昔篇姓氏疏证》中,对《在昔篇》中的“邯郸淳”是这样叙述的:“邯郸,名淳,字子叔。邯郸其复姓也。魏人,兼善八体,校石经,记广雅,本说文之义,著为字指,书断云。邯郸淳八体悉工,师于曹喜,尤精古文,大篆,八分,隶书。自杜林卫密以来,古文泯绝,由淳复著”。由此当为确定,邯郸在过去是有这个姓氏的。故认为,邯郸地名的来历应由姓氏而取名。

■邯郸的历史

邯郸市位于河北南部,1.2万平方公里,860万人,辖19个县(市)区,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和中国优秀旅游城以及中国北方现代工业的重要生产基地,是具有地方立法权的城市人口超百万的“较大的市”。邯郸人杰地灵,春秋战国是赵国的都城;秦始皇的出生地、成长地;抗战八年,邓小平在这里战斗、生活了6年半,新中国第二代领导核心从这里走出;解放后,毛泽东曾24次到过邯郸;名扬世界的太极拳,杨、武两式发端于此。

邯郸历史大事

殷纣王建离宫别馆

【殷纣王建离宫别馆】殷纣王时,在邯郸建离宫别馆,成为商王朝的一处政治活动之地。�

赵氏别封邯郸

【赵氏别封邯郸】公元前551年前后,晋国赵氏嫡系赵简子据晋阳(今太原),庶系赵胜"别封邯郸"。公元前492年,邯郸亦归晋阳赵氏所有。�

西门豹引漳灌邺

【西门豹引漳灌邺】公元前422年,西门豹任邺县令(治今临漳县邺镇),在漳水上筑拦河堤堰12道,同时在南岸开渠12条,引漳灌溉,使邺县成为富庶地区。百年后,史起又进一步兴建了引漳灌邺工程,将盐碱地改造成产稻良田。�

赵敬侯迁都邯郸

【赵敬侯迁都邯郸】赵敬侯元年(前386),赵国都城由中牟迁至邯郸,历8代侯王,计158年。�

邯郸之难

【邯郸之难】公元前354年,魏国10万大军突然包围邯郸。赵国在坚守一年之后邯郸失守,赵国君臣迁到外地。不久,齐国军队实施"围魏救赵"战略,迫使魏国在公元前351年与赵国签订"漳水之盟",赵国不割让土地而收复都城,史称"邯郸之难"。�

齐魏马陵之战

【齐魏马陵之战】公元前341年,齐威王派田忌、田婴为将军,孙膑为军师,起兵救韩伐魏。魏惠王派太子申、庞涓率军10万迎战。孙膑以"减灶诱敌"之策,迷惑魏军日夜追赶,追至马陵(今邯郸大名东南)狭道时,被齐伏兵包围歼灭,庞涓自杀,太子申被俘。是为战国时期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公元前307年,赵武灵王为改变赵国的积弱被动局面,改革服制,穿便于骑射的胡人服装,建立骑兵部队,采用骑马射箭的新战术。经过胡服骑射改革,极大地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之后便攻灭中山,击破林胡,扩地千里,达到了富国强兵的目的。这一改革标志着中原由车战时代进入了骑战时代,在我国军事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沙丘宫变

【沙丘宫变】公元前299年,赵武灵王突然宣布废太子章而传位于幼子何(即赵惠文王)。后又欲将赵国一分为二,封赵何为赵王,封赵章为代王。这一"分王赵代"计划,引起了赵国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权斗争。公元前295年,武灵王、惠文王、赵章游居沙丘宫,赵章趁机发动叛乱,欲杀惠文王。赵相公子成急调兵围沙丘宫三月有余,导致赵章被杀,武灵王饿死宫中的历史性悲剧,史称"沙丘宫变"。�

邯郸保卫战

【邯郸保卫战】公元前260年9月,秦、赵长平之战结束后,秦趁赵国力空虚、人心混乱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军包围邯郸。赵国经过外交努力,于公元前259年正月与秦停战言和。同年9月,秦军再次攻击邯郸,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相国赵胜将家佣编入军队,振奋了朝廷内外。邯郸军民同仇敌忾,奋起抵抗,并争取了楚、魏援助,终于击退秦军的进攻,于公元前257年夺取了邯郸保卫战的胜利。�

秦灭赵国

【秦灭赵国】公元前229年,秦国兵分两路,开始了灭赵战争。王翦率部东出井陉口攻赵北部,端和率部出黄河北岸攻赵南部。在秦军凌厉攻势下,赵幽缪王中秦反间计误杀大将军李牧,自毁长城。不久,秦军北路破赵,南路大军包围邯郸。次年8月,王翦攻陷邯郸,俘获赵王,赵国灭亡。�

武臣据邯郸称王

【武臣据邯郸称王】秦末陈胜、吴广起义后,令武臣率北征军进击赵地。公元前209年8月占领邯郸等30余座城池。武臣为摆脱陈胜"张楚政权"的控制,接受张耳建议,自立为赵王,封陈余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邯郸成为北方反秦武装的军事中心。�

赵歇王赵与邯郸城被毁

【赵歇王赵与邯郸城被毁】公元前208年,赵王武臣因内讧被杀。张耳、陈余拥立战国赵王后裔赵歇为赵王,占领了邯郸北部的信都,不久又收复了邯郸。秦将章邯在连破起义军后又大举攻赵。是年10月,章邯攻占邯郸,将城郭夷为平地,一度辉煌的邯郸城被彻底毁坏。�

张耳受封赵王

【张耳受封赵王】公元前204年,刘邦命韩信、张耳统兵数万东出井陉攻赵,大破赵歇军20余万,于?水斩陈余,并追杀赵歇于襄国,赵地从此属汉。公元前203年,刘邦封张耳为赵王,以韩信为赵相。次年,刘邦统一全国。于故赵、燕、梁等地封国,再以张耳为赵王,都邯郸。�

刘氏赵国始封

【刘氏赵国始封】公元前202年,张耳之子张敖袭封赵王,并娶刘邦的女儿鲁元公主为妻。因刘邦过赵对张敖疏慢,相国贯高欲谋杀刘邦,未遂而事泄。公元前198年正月,张敖被废为宣平侯,刘邦之子代王刘如意徙封赵王。由此,汉代刘氏赵王始封。�

刘遂叛乱

【刘遂叛乱】公元前154年,赵王刘遂因被削藩而联合匈奴举兵参加吴楚七国叛乱。汉派曲周侯郦寄征讨。刘遂于邯郸坚守7个月之久。郦寄引水灌城,城破,刘遂自杀,叛乱失败。�

赵王宫丛台火灾

【赵王宫丛台火灾】吕后元年(前187)五月,赵王宫丛台发生火灾,使闻名列国的宫殿建筑群毁于一旦。�

刘秀与王郎之战

【刘秀与王郎之战】更始元年(23)九月,刘秀被任命为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十月持节过黄河到达邯郸,十二月离邯郸北去真定。刘秀走后,赵敬肃王曾孙刘林诈称算命先生王郎是汉成帝刘鳌之子,拥立为帝,建都邯郸。黄河以北地区多闻风归顺。次年,刘秀率部进攻王郎政权,占领邯郸,斩杀王郎。邯郸之战为刘秀建立东汉政权奠定了基础。�

曹操攻取邺城

【曹操攻取邺城】东汉末年,邺城是袁绍割据北方的中心。建安八年(203)曹操于黎阳(今河南浚县)击破袁军主力后,于次年春正月进军邺城。袁军守城将领审配、苏由据势坚守。曹军连续攻克邺城外围的毛城(今武安西)、邯郸,切断其粮道,并掘漳水灌城,围邺8月有余。终因城中粮尽,邺城被曹军攻克。之后,邺城便是曹操统一北方的政治中心。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邺城先后成为曹魏政权的陪都,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的都城,堪称"六朝故都"。�

高纬营建邯郸宫

【高纬营建邯郸宫】北齐武平七年(576),骄奢淫逸的后主高纬继武平四年(573)于邺城兴建仙都苑之后,又下诏于汉代赵王宫遗址上营建邯郸宫。其规模宏大,穷侈极丽,侍御达千人以上。�

杨坚毁邺

【杨坚毁邺】公元581年,杨坚建立隋朝后,相州(治邺城)总管尉迟迥联合数州举兵发难。杨坚攻破邺城后,徙相州、魏郡、邺县三级治所及居民于安阳,下令焚毁邺城,烈焰月余未尽。自曹魏以来400余年的六朝故都化为一片废墟。�

李存勖都大名

【李存勖都大名】五代后梁开平二年(908),唐河东(山西)节度使李克用的长子李存勖,继承其父晋王位,即进军山东,攻占幽州(治蓟县)、镇州(治今正定)。贞明元年(915),梁将贺德伦以魏(大名)、博(聊城)二州叛梁降晋,李存勖入魏州兼领魏博节度使。龙德三年(923)四月,李存勖于魏州开坛祭告皇天,遂登帝位。国号大唐,年号同光,建都魏州,都名东京(大名)。又升魏州为东京兴唐府。当年十月灭梁,随即移都洛阳,降东京为副都。同光三年(925)改东京为邺都。此后,大名曾是北宋的陪都--北京(1042),也是金朝所立伪齐刘豫政权的都城(1127),还是金元时期大名路治所。明初城址圮于水,迁至艾家口,为明清时期大名府和民国初年大名道的治所,数百年间为中国北方的重镇。�

氵名水之战

【氵名水之战】唐武德五年(622),窦建德部刘黑闼自立为汉东王,定都?州,改元天造,占据河北地区。三月,李世民率部在?水南岸与之激战,并决?水淹没刘军数千。刘黑闼兵败逃往突厥。六月,刘黑闼引突厥兵尽收相州以北故地。十一月,唐太子李建成率兵讨伐刘黑闼于魏州。十二月刘黑闼兵败被斩于?州。�

金立刘豫政权

【金立刘豫政权】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七月,金朝遣大同尹高庆裔及知制诰韩?洲备玺、绶及宝册,封刘豫为大齐皇帝。九月,刘豫即帝位,国号"大齐",建都北京(大名),年号阜昌,使用金朝颁行的历法,称当年为天会八年。宋绍兴七年(1137)十一月,金左副元帅挞懒责刘豫治国无能,出兵不利。遂发兵汴京,擒其子刘麟,后囚刘豫于金明池,伪齐政权宣告灭亡。�

郭守敬修?漳水利工程

【郭守敬修?漳水利工程】元中统三年(1262),郭守敬在接受元世祖忽必烈召见时,曾面陈有关重大水利建设的所谓"水利六事"。其第四事为?、漳水利工程,即于磁州(治今磁县)东北?、漳二水合流处兴建引水工程,流经?阳、邯郸、?州、永年、鸡泽等县而入沣河。此工程于元世祖至元年间(1264~1294)建成,灌田达三千余顷。?阳河由此始流经邯郸县境。�

张梦辅疏浚?阳河

【张梦辅疏浚?阳河】明成化十八年(1482),磁县知县张梦辅亲自主持?阳河疏浚工程,以重通舟楫,由此开拓了?阳河的水运事业。自此至清末,使磁县和邯郸境内的煤炭、瓷器、石灰等各种物产资源经?阳河下运东北沿河各县,成为邯郸境内唯一的水路航线,进而又促进了?〖HT5"SS〗阳河沿岸地区市镇的兴起繁荣。�

邯郸大雪

【邯郸大雪】明正德二年(1507),邯郸降大雪,雪深数尺,满塞门窗,人在屋内不知昼夜,冻死牲畜无计其数。�

创立邯山书院

【创立邯山书院】清乾隆十年(1745),邯郸知县魏?在县治西大街道西(今城内中街与人民路交叉口之西南角)创建了邯山书院,建有讲堂三楹,左右馆舍各五楹,堂后左右斋各三楹。邯山书院是冀南一带规模最大的书院。�

创办学堂

【创办学堂】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知县龚彦师呈请将邯山书院改为邯郸县立高等小学堂,招生297人,这是邯郸创办的第一所新式学校。1905年,金永任邯郸知县后,成立劝学所,大力创办新式学校,新设师资学堂一所,筹建小学50余所,1909年又于文庙内创办了邯郸第一所女子初等小学,开教育之一代新风。�

彭城大地震

【彭城大地震】清道光十年(1830)闰四月二十二日,邯郸附近的磁县、临漳县一带发生大地震。震中在彭城,震级为7�5级,破坏直径200公里,波及河北、山西、河南、山东等4省15个县。震区平地断裂,黑水沸涌,漳河、滏阳河则干涸见底,房舍坍塌过半,人民死伤无数。�

太平军激战氵名州

【太平军激战氵名州】1853年8月,由林凤祥、李开芳率领的两万余名太平天国北伐军势如破竹,由山西出邯郸涉县、武安,沿?河直逼直隶省的南大门临?关,于8月28日夜渡观音岭。清廷协办大学士直隶总督并任钦差大臣的讷尔经额闻讯后急调兵遣将阻击太平军。经过石北口激战,太平军击溃清军,8月29日攻克临?关。�

白莲教占领邯郸城

【白莲教占领邯郸城】清同治元年(1862)腊月,山东莘县的反清起义军白莲教首领张锡珠率众数千人攻占了邯郸城及周围10余村庄。邯郸官吏仓皇逃生。教众打开监狱,释放犯人。次年春,白莲教起义军在撤离时纵火烧毁了邯郸县衙。�

邯郸火车站建成

【邯郸火车站建成】1904年3月,京汉铁路邯郸县火车站建成,归属长辛店总段第五分段管辖。该站定为中级站,年运量1.1万吨,运送旅客2.8万人次。运营年收入为18万元。京汉铁路邯郸站的建成,标志着邯郸由古代城市向近代城市转变。�

近代邮政的开办

【近代邮政的开办】1904,随着京汉铁路的通车,在车站设立了大清邮政邯郸代办所,主要办理信函、明信片、印刷品、包裹等业务。1910年,又于邯郸设大清邮政分局,为邯郸近代社会经济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大邯、邯武公路修筑

【大邯、邯武公路修筑】1920年华北大旱,民不聊生。民国北洋政府组织国际赈济委员会,通过民间的劝募活动推进了美国红十字会的捐款赈济筑路计划实施。随即召募灾民,实行以工代赈,于1921年在邯郸修筑了大邯、邯武两条近代公路,开启邯郸近代公路修筑之先河,近代运输业也由此兴起。大邯公路东起大名,中经魏县、成安,西到邯郸,全长70公里。邯武公路东起邯郸西至武安,全长25公里。�

创办邯郸图书馆

【创办邯郸图书馆】1924年,邯郸知县何毓琦、劝业所长王铭鼎等名绅捐款创建了邯郸图书馆。馆址设在丛台下县议会内。建楼三楹,楼上为藏书室,楼下为图书借阅处。这是邯郸第一个公共图书馆,成为邯郸近代传播文化科学知识的重要场所。�

会门事件

【会门事件】20世纪20年代初期,冀鲁豫交界地区深受军阀混战之苦,以抗捐抗税为斗争目标的红枪会、黄纱会、天门会等会门组织遍及冀南城乡。1927年5月,奉系军阀进驻邯郸,催粮派款,激起民愤。11日清晨,武安天门会袭击邯郸站失败而遭镇压。12日,邯郸及周围各县会门组织联合攻占了邯郸城。随即成立了临时领导机构--公民团和农民武装保卫团,迅速接管了全县政权。公民团还镇压土豪劣绅,开仓赈济饥民,维护城乡社会秩序。年底再次遭到奉系军阀的镇压,公民团首领马少周、刘苛宗被杀害。�

创办怡丰面粉公司

【创办怡丰面粉公司】1918年,名绅王琴堂、朱陆怡邀请绅士、富商、地主筹措资金15万元,于1922年在火车站东南角正式成立了邯郸怡丰面粉股份有限公司,王琴堂任董事长。日产面粉2250公斤,居河北第二位。怡丰面粉公司是邯郸近代开办较早、经营较为成功的一家民族资本企业,也是今邯郸市面粉总厂的前身。�

峰峰煤矿的开采

【峰峰煤矿的开采】1875年,清廷批准李鸿章在磁州彭城镇设厂、仿用洋法开采煤矿的建议。1908年成立了"北洋磁州官矿有限公司",实行官督商办。继官办煤矿之后,在峰峰一带又先后成立了怡立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和煤矿股份有限公司等大型民族资本煤矿,采用近代机械设备和经营管理办法,年产煤炭4万吨左右,成为当时中国的主要煤炭生产基地。�

日本军队占领邯郸

【日本军队占领邯郸】1937年10月17日,日军片桐旅团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占领邯郸城。随即成立"城防司令部"和"邯郸县治安维持会"。次年4月又成立伪"邯郸县公署"。1940年4月,将伪"冀南道尹公署"迁驻邯郸,使邯郸成为日寇统治晋冀鲁豫交界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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